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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醒了？

……马尔福？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方温暖干燥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很明显，我在照顾你。你的烧还没退。德拉科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要喝水吗。”

“……谢谢。”空气中混着一股很淡的甜味，微微刺激着哈利的神经。他接过德拉科递过来的水，整个人混沌了一会，又忽然猛地打了个激灵，视线逐渐聚焦在德拉科身上，“……马尔福？”

“我在。”

“……等等，你为什么在这里？”

“刚刚说过了，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罗恩和赫敏呢？”

“他们回去了。”

“……。”哈利默默地喝了一口水，一边在心里暗暗嫌弃危难时刻弃他而去的两个好友。

“吃药。”德拉科把一杯汤剂递了过去。

“………………”

这是上次庞弗雷夫人嘱咐他每天要喝一杯的调理信息素含量的药，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处在分化期的巫师才需要喝。

哈利睁大眼睛看着那杯药，用力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所以你……？”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庞弗雷夫人说漏嘴的事，“我在圣芒戈实习的时候，见过这种药。因为你现在出现了应激反应，所以姑且给你增加了一点药量。”

“………………………………”

——————

空气沉默了一会。

德拉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把汤剂又往前递了一下。

哈利接过来，沉默地喝了下去。

“威斯莱和格兰杰知道吗，你即将要分化的事情。”

“…………知道。”哈利放下杯子，尽量不去对上德拉科的视线。

不管是面对谁，在谈及目前而言对他来说略为敏感的性别问题时，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在德拉科面前。

“大多数人在分化初期对别人的信息素都很敏感，尤其是高龄分化者。你不该参加魁地奇的，赛场里信息素浓度太高了。”这句话与其说是劝告，更像是一个alpha在责备属于自己的Omega。

德拉科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这句话时沉默地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仿佛在宣告立场。

一个alpha宣示所有权的立场。

这让哈利不由得攥紧了被单。

他不是谁的所有物，更不是会成为服从于谁的人。

哈利忍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沉下了声音，“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些的。还有，留下来照顾我也是。”

“……”德拉科似乎一下子回过了神，他定了定神，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去了。顺便一说，关于今晚和刚刚的话，你就当欠了我一次人情吧。”

哈利看着他，这才放松地笑了一下。

“谢谢你，马尔福。”

“不用谢，你欠我的。”马尔福回头朝他挑了挑眉，“疤头。”

——————

“大家都知道， alpha对Omega对会有占有欲和保护欲，而最为相性的一对伴侣，对彼此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会比普通伴侣强烈几倍……”

德拉科在实习治疗师培训课上出着神，偶尔捕捉着主治治疗师说的关键词。

“保护欲……”

主治治疗师看向喃喃自语的德拉科，“马尔福，你有什么问题吗。”

德拉科猛地直起腰，抬头看向主治治疗师，“……没有。很抱歉，先生。”

“好，注意集中精神。那么我们继续，有问题可以直接提出来。”

————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未完全成熟的beta，也就是alpha和Omega腺体发育不完全者，仍有可能在将来分化，这就是高龄分化者出现的原因……”

“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继续分化。但是在少数情况下，例如与他们基因最匹配的伴侣经常用信息素刺激他们，或者这一次出现的‘那个人’灵魂中残留的黑魔法因子，可以作为催化剂强迫这些beta进入分化……”

“高龄分化的存活率不低，但是也不能忽视死亡率。如果在分化期内信息素分泌过于失调，一定要给予患者紧急治疗，最严重的情况，需要找到与患者最匹配的伴侣进行标记行为——注意，这里我说的是，成结标记行为。”

……

德拉科单手撑着下巴，羽毛笔慢悠悠地在他的指尖打转。

事实上他自己清楚，他那天晚上留在校医室，和对庞弗雷夫人借口说的朋友间的关照完全没有关系。

是因为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你应该留下来。

如果你不在身边，他会很危险。

如果用主治治疗师的术语来说的话，大约是出自一种保护欲。

……也或者是，占有欲。

……。

“马尔福，你有什么问题吗。”主治治疗师再次点了他的名字。

德拉科回过神来，“……没有，先生。”

主治治疗师与他对视两秒，然后微一颔首，从容地合上了手中的魔法治疗学书。

“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

“马尔福。能帮我把架子上那份化验报告拿过来吗？”

下班前，主治治疗师叫住了德拉科。

“啊，给。”

“谢谢。”

“又出现了被黑魔法因子影响到的beta了吗。”

“对，而且这次的患者也是一位高龄分化者……”主治治疗师简略地扫着化验结果，“帮我联系他，让他两天后来复诊。这是他的联系地址和姓名。”

“………………”德拉科盯着医生手指指着的地方，“……哈利•波特？”

“对。哦……你们是同学？”

“算是吧。那所以……这是波特的生理性检查报告？”

生理性检查，包括对后颈的腺体，前列腺内的腺体和生殖腔的检查。

“有什么问题吗，只是例行检查。”

德拉科脸色一沉，“没有问题，很抱歉，我该回去了。”

————

德拉科在城堡八楼的走廊上找到了哈利。

周围的学生在看见阴郁地释放着信息素的alpha时都下意识散开，没过两分钟八楼就只剩下了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

哈利不太习惯德拉科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有事要和你说。跟我来。”德拉科把哈利拉进了有求必应屋里。

“嘿，你……”

有求必应屋的门刚刚关上，德拉科便开门见山道，“明天到圣芒戈医院复诊，这是斯梅绥克先生的嘱咐。”

斯梅绥克先生，也就是他的主治治疗师。

哈利露出不解的表情，“……你为什么……”

“我是跟着他学习的实习生，你来做检查那天我正好去上培训课了，所以没看到你。”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是咬着牙说这些话的，与此同时也仍然没有收敛他身上的信息素。

……不过这样看来，关于他的病情是躲不过马尔福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能先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吗，我记得这对我的分化会造成不良影响。”

“……”德拉科无声地定了定神，空气中的信息素气味瞬间淡了很多。

“其他两个格兰芬多没和你在一起吗。”

“事实上，我正要去找他们。但是中途被你阻止了。”

“……哦。”

德拉科的视线缓缓移向哈利脖子上掉下来的半截围巾，然后自然地伸手将垂落的半截拿起来重新围上对方的脖子，并且用心地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去吧。”

TBC